第4章 谁不知道我们穷病相连
没一会，阮九一袭素色衣裙款款走了进来，没有花纹和饰品点缀，显得更加清丽脱俗。
“表哥。
阮九盈盈一礼。
阮九少了前几次相见时的张扬，整个人很恬静，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叶惟清的房间。
红木陈设点缀文竹花纹，雕工精致，书架上摆有白瓷花瓶，花几上摆着青瓷茶具，古韵雅致，房内充满着浓浓的书卷气。
他的房间俨然符合他丞相的身份，要比大姨娘的房间华丽一些。
叶惟清正靠在小花几旁，姿势并不十分端正，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剥着一颗莹玉般的绿葡萄，汁水丰润。
阮九看着不自觉想到了自己刚才没有吃完的那串，微微眯了眯双眼。
叶惟清将葡萄放入口中，示意小厮出去，皮笑肉不笑地说，“虽是亲戚，咱们还是要避嫌的。
又整什么幺蛾子?阮九听到并不在意，自觉地坐在了叶惟清对面，恢复了往日的样子。
顺手从叶惟清的盘中拿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，嗯，没有自己屋里的甜。
“听大姨娘说老夫人要过寿宴，我初来乍到，还请表哥指点一二。
“老夫人喜奢靡，但凡值钱的，她老人家都喜欢。
叶惟清轻轻一嗤。
“这……阮久秀眉一蹙，故作为难。
别借钱，我没钱。
阮久心里一笑，我不借。
“还望表哥送我两件拿得出手的，也不至于丢了表哥的面子。
送？！
你怎么不去抢。
叶惟清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想多了，我在叶家根本没面子。
“你是乡下的表妹，也不必勉强。
谁不知道我们穷病相连呢？
躺平就好。
阮九“……对了，你答应我的事情，准备什么时候兑现？
叶惟清眸光悠悠扫过阮九，慢条斯理地剥开另一只葡萄。
阮九闻言略作踟蹰，“这个啊，说来有点麻烦，原书丢了。
叶惟清斜眼睨她，哧地哼笑，“你在逗我？
“别急，手抄本要不要。
阮九狡黠一笑。
“聊胜于无。
叶惟清一双眸子盯着阮九，却没有聚焦，似乎在想什么。
若是她能找来这三书之一，也能离找到线索更进一步。
阮九原本只是怀疑，现下己经八九分确定，自己听到的是叶惟清心中所想。
至于为什么，可能是自己功力精进了？
好奇心己经满足，阮九起身，冲叶惟清潇洒地摆摆手。
“三日内我拿来给你。
阮九一向说到做到，既然答应了叶惟清，回屋就在盘算回尚书府取书的事情。
原主在房里有个暗格，所放东西不多，都是她的私藏，甚至连原主的父亲都不知道，抄家的时候侥幸没有被抄出来。
原主的父亲喜爱收集奇珍异玩，其中就有叶惟清要找的书。
原主小时候感兴趣但父亲不让她看，她就偷偷将书拿出来手抄了一份，藏在了自己的“秘密基地中。
阮九想，就自己如今的功力，不惊动众人，回趟尚书府应该不难。
这样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一大早，阮九练完功，正在神清气爽地用早膳。
紫烟走过来福身，恭敬地说，“小姐，老夫人请您过去。
绿绮本在一旁伺候早膳，听到后低声咕哝了句，“老夫人这时候见小姐，怕不是要给小姐下马威。
阮九听到转过身，捏了捏小丫头的脸，似笑非笑地问道，“老夫人当真这么可怕？
绿绮愣了一下，似乎没料到阮九的反应，下意识地点点头。
阮九扬起明媚的笑容，“那咱们就去会会老夫人。
阮九用过早膳，再次来到老夫人的小院，院里的草药味似乎比昨日更浓了些。
丫鬟挑帘请阮九进屋，还没进到屋里阮九就闻到屋内浓浓的艾草香。
屋里的小榻靠坐着一个老妇人，鬓发己白，两侧脸颊消瘦的凹下去，虽打了脂粉，仍能看出她面容失了气色。
身形清减，一身绛紫色海棠花纹缎裙，看起来有些不合身了。
“这就是表姑娘吧。
阮九刚进屋，老夫人就热络地冲她招了招手。
阮九心中一笑，这好像不是下马威的开场。
“昨天就想见见你，奈何身子骨不大利落，让你白跑了一趟。
老夫人话中稍带出几分无奈和歉意。
“老夫人身体要紧。
阮九向前走两步，并未靠太近，唇边带着笑意。
“我瞧你的模样气度就喜欢，比咱们叶家的姑娘还要出挑几分。
老夫人上下打量着阮九，有些浑浊的眼睛笑眯眯的。
阮九听闻，脸上一红，带了几分娇羞。
“好孩子，在外面受苦了。
老夫人边说，眼眶边红了几许，忙用帕子掩了。
“好在老西把你带回来了，虽说他是你表哥，但他这人……老夫人顿住，叹了口气。
阮九听来好笑，挑拨？
但脸上还是顺着老夫人，露出了不解的表情。
老夫人看见，心下满意地继续道，“你表哥虽说看起来有才华有能力，又官居丞相，但为了这个位置，连他的娘亲都可以抛弃，更何况你……阮九唇紧紧抿起，表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，“那可怎么办？
老夫人越发慈爱地道，“好孩子，莫怕，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老婆子说，都是一家人，我给你做主。
“多谢老夫人。
阮九颔首，神色感激。
看着阮九离开的背影，老夫人憔悴的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神色，“这个表姑娘，好。
阮九前脚刚回房，后脚老夫人的几盒礼物也到了。
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禁足的二姨娘耳中。
二姨娘听闻，一双美眸含着火，砸碎了本就不富裕的房中的几只琉璃盏。
她正怒气冲冲地准备冲一旁的青瓷冰纹茶壶下手，贴身丫鬟急忙来劝。
“姨娘不可，留几件值钱的吧！
二姨娘讪讪地放手，茶壶逃过一劫，她就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，气急败坏地吼道。
“姑母怕不是病糊涂了，那个野丫头如此害我，她不替我报仇，还与她相谈甚欢，还送她那么多宝贝？！
一旁丫鬟附和道，“难道表姑娘是有什么妖术不成？
二姨娘听闻，呵斥道，“胡说！
她一个乡下来的黄毛丫头能翻出什么浪花！
我这会出不去，你快替我探探消息，万不可让姑母受那丫头蒙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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