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禁仙”针对的是外来进入的人,对本就在秘境中的生灵倒是没有那么苛刻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,谁知道那石头能挡它多久。”傅澜月从溶洞中走出,“都是半残不残的样,再被袭击一次,咱们都玩儿完。”
贺允衙看过去,却见这人头发半湿,一身玄衣水渍未干,被撕坏的裙边参差不齐,一只脚的靴子像是被利齿的生物咬坏了半截,撕下来的布料系在脚踝上端,两个黑洞洞的血眼已经发肿了。
她后脑挽的发髻已经散乱不堪,钗子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,整个人看起来凄惨无比,手上却有出奇的怪力,拖着仍在沉睡的谢望松。
傅澜月看不见,拎着谢望松的后衣领就往前走,一个没留神就让他撞上了地上凸起的一块巨石。
“砰”的一声,感觉谢望松睡得更沉了。
贺允衙:“……”
大概是那一下磕着脑袋,谢望松嘴里呻吟着悠悠转醒,傅澜月察觉到手下躯体微微挣扎,立刻就撒了手。
谢望松半个身子还没支起来,又被“砰”地一下扔回了地上。
围观了全程的贺允衙:“……”
“三师弟醒了?”秦叶安注意到这边动静,走来问道,“到底是什么幻境能困了你这么久?”
“别提了!那幻境简直故意的,就是要让人深陷其中不可,我看见……”谢望松从地上爬起来,不知回忆起什么,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嘴,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夏清露,“算了,好在我发觉及时,一剑抹了自己脖子。不提也罢。”
傅澜月打耳一听,再结合自己陷入的幻境一思索,就把让她这位三师兄为难的幻境场景猜了个七七八八,不由冷嗤一声。
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傻逼。
如果她还有着幻境中那一双清明的眼睛,大概就能发现,三师兄的目光正在刻意地避免落在她的身上。
谢望松也很快注意到了被重伤的贺允衙,夏清露在一旁跟他解释,他脸上却少见地浮现出一丝心不在焉,眼神总要飘到附近那个黑衣绣银竹的身影那儿去。
这回因为秘境有严格境界要求,铭雪峰来秘境的外门弟子大多都是前几届的,和傅澜月并不太熟,真论起来傅澜月实力还不一定有他们强。
所以她也没多管闲事去操心他们,只是拽着项知远粗略检查了一下。
“师姐,我没受伤。”项知远双手微微举起任由她检查,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。
恰好在旁边的丛锦看见了,顺口道:“师妹你别太紧张啦,项师弟可真是英雄出少年,方才那一剑使得,你是不知道,那势头,我还当他灵力恢复了呢,那蛟蛇一下就被他喝退了!”
“是吗?”傅澜月和这位前几届的师姐不熟,可对方虽是娇纵长大的,却是个单纯的自来熟,几句话就聊上了。
傅澜月听见自己教出来的师弟被夸赞,心里也觉得与有荣焉。
就像现代世界每个跟邻居朋友炫耀自家孩子的父母似的,她笑容不减,嘴上谦虚道:“项师弟就是平时比较用功,倒是让他出风头了。”
“倒也没有那么厉害……”项知远的笑容里也带上了点赧然。
傅澜月拍了拍他的肩膀,是一个长辈鼓励晚辈的力度。
项知远的笑容收了收。
“大师兄,这里既然有这么多植物生长,应该离出去的地方不远了。”傅澜月找到秦叶安,随手指了指身后示意,“你和我去找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