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应淮小枝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你爱小绿茶,我提离婚你急什么陆应淮小枝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乔西子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医院,周言礼拿着检查报告单,平静道:“是胃痉挛。”他走过来,将热水递到我手中,“医生说,要好好调理作息和饮食,暂时不建议用药,因为你怀孕了。”我抬眸,有些失神。周言礼问道:“他知道吗?”我摇了摇头,唇瓣干裂,竟尝到了铁锈味。周言礼抿唇。他伸手,将毯子披在我身上,然后低声道:“晴好,你需要有人照顾你。”我心底一疼,却什么都没说。男女之间的事,揉碎了看,其实很直白。周言礼三番四次的关心,还有各种暗示的试探,要想继续装糊涂,未免显得太故作单纯。那天晚上,我并没回应。不过第二天,我去医院陪床的时候,周言礼依然请假过来帮忙。时间久了,就连苏母都看出不对劲。趁午饭的功夫,苏母悄悄拉住我,试探道:“晴好,从明天开始,还是别麻烦小周了,你爸也快出院...
《你爱小绿茶,我提离婚你急什么陆应淮小枝小说》精彩片段
医院,周言礼拿着检查报告单,平静道:“是胃痉挛。”
他走过来,将热水递到我手中,“医生说,要好好调理作息和饮食,暂时不建议用药,因为你怀孕了。”
我抬眸,有些失神。
周言礼问道:“他知道吗?”
我摇了摇头,唇瓣干裂,竟尝到了铁锈味。
周言礼抿唇。
他伸手,将毯子披在我身上,然后低声道:“晴好,你需要有人照顾你。”
我心底一疼,却什么都没说。
男女之间的事,揉碎了看,其实很直白。
周言礼三番四次的关心,还有各种暗示的试探,要想继续装糊涂,未免显得太故作单纯。
那天晚上,我并没回应。
不过第二天,我去医院陪床的时候,周言礼依然请假过来帮忙。
时间久了,就连苏母都看出不对劲。
趁午饭的功夫,苏母悄悄拉住我,试探道:“晴好,从明天开始,还是别麻烦小周了,你爸也快出院了,不好总是让人家请假过来......”
我看着苏母犹豫的眼神,清楚她话里的意思。
“妈,放心,我会跟言礼说。”
苏母抿唇,又继续道:“晴好,这几天晚上,我陪你爸的时候,应淮也来过几次,他看起来状态不好,是不是律所有什么困难?”
我扯唇。
律所还能有什么困难?
无非是他心系宋晚晚的伤,两家医院来回跑,当然辛苦。
苏母还在念叨:“要我说,应淮是很有担当的,你爸做手术那天,他跑上跑下,比亲生儿子还贴心,现在隔壁床的家属,都夸我们找了个好女婿,你爸听了都舒坦不少。”
我沉默许久,将提分手的事,又咽了回去。
现在家里情况复杂,并不算是好时机。
傍晚,打车回到家后,我刚准备上楼,竟在电梯口碰到了陆母。
陆母提着一篮菜,看了我好几眼,才皱眉道:“小苏?”
“阿姨。”
顿时,陆母脸色一变,冷淡道:“应淮说你小产了,我今天正好搬过来照顾你,你把钥匙给我一个,免得我进出不方便。”
我垂眼,翻开包。
陆应淮的公寓,我本就不打算再住。
正好,直接把钥匙还给陆母,也算是清算干净了。
陆母拿过钥匙,推开门后,先打量了一圈,然后盯着沙发上的枕头床单,皱眉问:“你们分床了?让应淮睡沙发?”
我抿唇,没有解释。
陆母语气更加尖锐,“小苏,不是我说你,虽然你小产了,但毕竟年轻,身子也不算太虚弱。但应淮不一样,他创业初期,本就昼夜颠倒,容易生病,良好的睡眠是最重要的!”
我点头道:“放心,阿姨,等下我就让应淮搬去卧室。”
陆母舒了一口气。
她放下包,看到我主动择菜的模样,脸色缓和了几分。
“小苏,结婚都是为了过日子,虽然头胎没保住,但只要好好调理,下一个也快了。应淮平日工作忙,不要让他为了这些小事操心。”
小事。
我扯了扯唇,什么也没说。
直到深夜,陆应淮下班回家,陆母从厨房将鸡汤端出来,又拿出保温桶,吩咐道:“应淮,我特意多做了一些,让晚晚也尝尝,她腰不舒服,等下你给她送医院去。”
陆应淮抿唇。
他脸色偏冷,声音很淡:“不用,她那边有人照顾。”
“应淮,你这句话就不对了。”
陆母皱眉,责怪道:“晚晚算是我的半个女儿,我不心疼她,谁心疼?”
我坐在一旁,垂头吃着面前的菜。
只觉得自己像空气一样。
陆应淮皱眉,盛了碗汤放在我面前,“已经很晚了,明天再说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,陆母只能妥协。
她将保温桶放进冰箱,脸色有些不悦。
我垂眸,看着碗里的鸡汤,很清楚的知道,这鸡汤从一开始,就是陆母准备给宋晚晚的。
我不过是个顺带而已。
想通后,便没了胃口,甚至还有些想吐。
我捂住嘴,闷声道:“阿姨,我有些累,先回房休息了。”
刚关上卧室门,陆母细声细气的话便传了过来,“肚子不争气,倒还敢甩脸色,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,要全家人供着她才行!”
“妈,晴好刚流产,别说这种话。”
“凭什么不能说?”
陆母声音又拔高了一些,“我早就看不惯了,论长相性格,她哪里比得上晚晚一根手指头?刚好流了孩子,也算少了个累赘,我看晚晚现在对你还有意思,应淮,你明天......”
我躺在床上,双手堵住耳朵。
内心竟格外的宁静。
没有丝毫苦涩。
前世,陆母就非常喜欢宋晚晚,兴许是宋晚晚自小习舞,陆母又是文工团出身,自然更喜欢仙气飘飘的儿媳。
当年订婚前,陆应淮带我去见父母。
我无比忐忑,饭后主动帮忙洗碗,陆母却瞥了眼我的手,嫌弃太粗糙,没有一丁点福相。
“小苏,你应该知道,应淮跟你在一起,不过是寻个慰藉,至于结婚这种事,你还是别想太远。”
陆母当过老师,说这话的时候,脊背挺直,眸底藏着几分瞧不上。
我当时年纪小,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表现太差,引得陆母厌恶。
所以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,我都格外讨好陆母,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陆家的保姆。
可陆母并不领情。
甚至当着我的面,给陆应淮安排过相亲。
直到后来,确认我怀孕后,陆母态度才稍微好转,同意结婚,只不过得生个儿子。
小枝出生后,第一个变脸的就是陆母。
我当时在产房抱着小枝痛哭,陆母第二天便回了老家,再也没管过小枝。
想到这里,我捂住小腹,死死咬唇。
门外传来动静。
陆应淮走进卧室,关上门,声音很轻。
我背对着他,情绪冷淡:“钥匙已经还给阿姨了,我明早就走。”
“嗯。”
陆应淮贴了上来,熟悉的温度,我却缩着肩膀,下意识离远了些。
他声音有点沉:“刚才的事,我替妈跟你道歉,既然住的不舒服,就分开,我每天给你送饭,好吗?”
说这话的时候,陆应淮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。
很温柔,令人陌生的温柔。
所有人都说,陆应淮是个好男人。
去年我爸病危的时候,我刚签完通知书,情绪瞬间崩溃,哭着给陆应淮打了个电话。
当时,他正在香港出差,接到电话后,却没有直达的机票。
那天晚上,他推了第二天的工作,直接转机后开车二十个小时,来到我身边。
凌晨的医院走廊,男人风尘仆仆地跑过来,抱紧我,声音低哑:“晴好,我在这里。”
后来,我才知道,那天被爽约的香港合作方,陆应淮准备了半年时间,却因为我的一通电话,彻底毁约。
可他从未提过这件事。
包括我们订婚见家长那晚,我受不了陆母的讽刺,赌气地跑了出来,委屈到发抖。
陆应淮却追了出来,将我裹进大衣里,低声道:“晴好,我会想办法的。”
傍晚的街上,雪粒子飘进我的头发,我尝着苦涩的眼泪,抱紧面前的男人,恨不得就这样一夜白头。
曾经有几个瞬间,我以为他很爱我。
然而婚后第一年,小枝出生后,我晚上觉很浅,无意发现书房的灯经常亮着。
透着门缝,我看到陆应淮正在翻一本书。
后来,趁他上班的时候,我走进书房,将那本书找了出来。
很旧的封面,边角都卷了,说明有人经常翻阅。
第一面,却是宋晚晚的签名。
里面有很多宋晚晚看书时候的批注,字迹很清秀,然而每一段批注后面,都会跟着几个潦草的字。
几乎不用对比,我瞬间就看出来,那是陆应淮的字迹。
那时候,我才知道,原来婚后的每一个夜晚,他都坐在书房里,静静地想着另一个女人。
瞬间我手脚发冷,下意识将书放了回去。
我甚至都不敢像以前那样,跟陆应淮吵架,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情那样,再也没有踏入过那间书房。
一碰上宋晚晚,就什么都不对了。
想到这里,我闭上眼,攥紧手心,直到出了层汗,才终于问道:“应淮,你当初答应跟我在一起,只是为了气宋晚晚吗?”
气氛突然冷掉。
陆应淮平稳的呼吸,渐渐变乱。
他沉默着,没有开口,就像是睡着了那样。
从前,我很喜欢他抿唇,一言不发的样子,因为很冷,很疏离,带着一股不容接近的漠然,就连气质都显得深邃。
女人很难抵抗这样的若即若离。
至于什么“我爱你”之类的话。
陆应淮从未说过,也不会说。
现在想想,或许只是因为对象不是宋晚晚,所以他才选择沉默。
“睡吧,别琢磨太多。”
黑暗中,陆应淮声音低哑。
我闭上眼,彻底松开手,内心一片死寂。
陆应淮,我以后也不会再琢磨了。
说完这句话后,我下意识捂着肚子。
小枝似乎也体会到了我的难过,跟着蠕动,弄得我胃里泛着隐隐的疼痛。
陆应淮抿唇。
他起身关掉电视,然后极其冷静道:“晴好,我觉得我们应该聊聊。”
“聊什么呢?”
我声音有些虚,胃实在疼得厉害,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。
“宋晚晚腰伤很严重,或许以后不能再跳舞了,昨晚她情绪有些激动,一度想自残,作为朋友,我想我有责任在医院守着,除此之外,我们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。”
陆应淮说这句话时的神态,很专注,甚至有些迷人。
就像当初上学时,他作为助教,站在讲台边,聊那些枯燥无趣的理论知识,一样的专注,一样的投入。
只有谈到宋晚晚的时候,他才会认真几分。
我抬头,没什么情绪的反问:“所以,没有你,她就会去死?”
陆应淮皱眉。
兴许是我措辞太粗鄙,太情绪化。
他显而易见变得疏离。
我笑了。
陆应淮,你难道不知道吗?
你这个人,你这个身份,出现在医院里,陪着宋晚晚度过了整整一夜,本身就是一种逾矩。
可是你并不觉得。
所以我也并未说出口。
“算了,我累了。”
我扔掉橘子皮,吞咽着酸涩的果肉,然后从沙发上起来,正准备回房间。
陆应淮却突然拉住我。
他身上气味很好闻,跟前世一样,永远是一种极淡的须后水的味道。
很清冽,干净。
“晴好,下周张教授六十大寿办酒,我们一起去。”
我冷漠地拒绝,“不用了,我不舒服,不想去。”
“别闹小孩子脾气。”
陆应淮皱眉,目光似乎责怪我不够懂事。
他永远都是这样,我的一切情绪都能被他理解成耍性子,闹矛盾,等着他像哄孩子一样求安慰。
我懒得再开口,直接推开他回房。
孕酮片吃了大半,我关紧药盒,收到了周言礼的电话。
“晴好?”
我应了一声,“怎么了?”
那头微顿,语气有些着急,“你哭过了吗?”
我讶异片刻,脸上却并没有眼泪,“没有,你听错了。”
“那就好,”周言礼松了口气,“张教授下周大寿办酒,我可以带你过去,就以研究生师妹的名义,周五那天你有空吗?”
我沉默了会儿,才如实交代:“这件事,应淮刚刚问过我。”
周言礼追问:“那你答应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很明显,如果跟陆应淮一起出席,我则会被当做是他的家属,他的未婚妻。
周言礼自然也清楚这点,只提醒道:“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,毕竟张教授有可能是你未来的直系导师,就算是混个脸熟,说不定对以后有帮助。”
“我明白,我再考虑考虑。”
周言礼放松语气:“嗯,不着急,对了,你现在有空吗?”
“有,怎么了?”
“之前你开车送我去医院时,我不小心将明天要用的教案跟病历混在一起,塞进副驾驶的抽屉里了,你现在方便的话,能不能看一眼还在不在?”
我连忙起身,翻出车钥匙,“你现在急着要吗?”
“不算急,如果还在的话,我明早来拿就行,没有的话,我重新做一份也不迟。”
“好,你稍等一下,我现在去车库看一眼。”
我迅速推开卧室房门,却意外看见陆应淮正靠在沙发上处理工作。
我不禁脱口而出: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
陆应淮摘下平光眼镜,看了眼我手里的钥匙,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我懒得解释,直接出门下楼。
等到了车库后,我拉开车门,拿出抽屉里的资料,里面混杂着很多文件,我只好摊开放在引擎盖上一页一页翻找。
陆应淮走了过来,皱眉问:“什么东西掉了?”
我没有理会,直到突然翻到了一本大学讲师的教案,才倏然松了口气,立马拿起手机:“言礼,找到了,确实在抽屉里,要不要我现在给你送过来?”
“不用,我明早来拿吧,晴好,已经很晚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“那也行,你也是。”
几秒后,我挂断电话,将其余的文件都放回车里。
等我锁好车门,却看见陆应淮正垂眸,随意地翻阅着那本教案,脸色异常平静。
我皱眉,将教案关上,“这是别人的东西,不要乱看。”
陆应淮抬眸,情绪稍冷:“让我猜测一下,周言礼找理由见你的借口是什么,说这些东西很重要?他明天必须要使用?”
“和你有关系吗?”
我推开他,准备回家。
陆应淮却拉住我的手腕,力度虽不大,却很难挣脱。
“作为一个高级讲师,没有教案就上不了课的借口,晴好,你不觉得很拙劣吗?”
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,语气略带嘲讽。
我用力甩开,“陆应淮,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!”
“他是君子,我是小人?”
陆应淮笑容极淡,他突然阔步上前,直接把我压在了车上,距离分外危险,“晴好,敢不敢试试什么才是真小人?”
我被压在车上,腰猛地吃疼,我不自觉捂着小腹,保护孩子的潜意识骤然发作。
“让开!”
陆应淮却恍若未闻。
他垂眸,跟我的距离很近。
近到我稍微仰头,就能碰到他挺拔的鼻梁。
这让我很快联想到了当初刚发生关系后,那种极度混乱的生活。
那会儿,陆应淮刚失恋不久。
我趁机上位,在他身边软磨硬泡,每天除了上床,就是上床。
女人是很敏感的。
一个男人对你好不好,用不用心,几乎可以从床品来判断。
陆应淮就属于床上很好,但到了床下,就毫无耐心的人。
但那会儿,我很年轻,也很傻。
他把我当戒断宋晚晚的玩具,我也很天真的以为,当玩具久了,说不定就能产生一点真心呢?
印象最深的一次,是这样不清不楚鬼混了一周后。
我坐在床边穿衣服,从吊带,穿到外套,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他:“陆应淮,你爱我吗?”
这句话很傻。
问出来,就显得更傻。
可当时那个年纪,不问又显得故作成熟。
那会儿,陆应淮靠在床头,正在抽烟,他姿态很放松,明显是事后的贤者状态,却因为我突然的一句话,烟头干烧了会儿,悬在半空中,迟迟不掉。
很快,他皱了皱眉。
我敏锐地察觉到,又多嘴了句:“当我没问。”
有时候男女这档子事,只讲究个你情我愿,问“爱不爱我”、“喜不喜欢我”,都显得太可笑,又太讽刺。
可当时的我并不懂。
以为每一次上床,都是在递增感情。
但其实,每次只有我一个人在床上沉沦,逐渐被那种多巴胺的分泌所迷惑。
不过很快,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开酒店的时候。
陆应淮却突然扯出了我的手腕。
我双腿还在发软,根本站不稳,摔在了床上。
酒店柔软的大床上,他离我很近,鼻尖抵着鼻尖的距离,我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他平直的睫毛。
但随之而来的,是我呼之欲出的心跳声。
就像此时此刻。
我心跳骤然加速,却再也不是因为他。
而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小枝。
“小枝妈妈,节哀。”
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我浑身一颤。
陆应淮出国前,连续几个月都在熬夜跟客户视频通话。
视频那头的客户,声音跟眼前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。
一样的低怜,一样的娇弱。
让人充满保护欲。
我抱紧女儿的骨灰盒,声音嘶哑:“不用你假好心。”
话音刚落,陆应淮皱眉,冷声道:“晴好,宋小姐是客人,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客人?
我抬头,嘲讽地盯着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。
宋晚晚脸皮薄,连忙挣脱,从陆应淮怀里接过宝宝,低声道:“应淮,我没事,我们都是当过妈妈的女人,她女儿坠机死了,现在一定很难过,我能理解的。”
陆应淮抿唇,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给宋晚晚。
他动作很笨拙,显然很少抱过孩子。
即使我们的小枝已经六岁了,陆应淮抱她的次数依然少得可怜。
可现在,他却抱着另一个女人的孩子,相当珍视。
我移开视线,指尖泛白,更加用力地抱着怀里的骨灰盒。
没事的,小枝,不要看。
兴许是灵堂太冷,宋晚晚的孩子哭了几回。
她面色尴尬地离远了一些。
陆应淮终于有空摸了摸小枝的遗照。
他眉头紧拧,出声责怪道:“苏晴好,我出国前,明明小枝还好好的,你到底有没有用心照顾小枝?甚至还让一个外人带她坐飞机?”
我睫毛低颤,身子一软,晃了晃。
小枝出事的那天,是她的六岁生日。
陆应淮答应会陪她过生日,可宋晚晚在电话里一哭,当晚陆应淮便去了机场。
我苦苦哀求过,让他晚一天离开,至少不要在小枝生日这天。
可陆应淮还是失约了。
小枝想爸爸,就求秘书开私人飞机带她去找陆应淮,结果在路上......
而如今,陆应淮的确回家了,却是用小枝的命换来的!
想到这里,我眼神空洞地盯着不远处的宋晚晚,竟没有丝毫力气向他解释。
还能解释什么呢,孩子都已经死了。
他连参加葬礼都能迟到,还会在乎孩子的死活吗?
而就在此时,宋晚晚怀里的宝宝突然大哭。
宋晚晚手足无措,为难地看了过来,“应淮,怎么办?再这样哭下去,宝宝心脏会受不了的!”
她的孩子哭声很大。
不像小枝,小枝很少哭,总是讨好的朝着爸爸笑。
灵堂里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吵,我不想让小枝被这些人打扰,低声道:“给我吧。”
陆应淮迟疑了一秒。
倒是宋晚晚,很主动地将孩子递给了我:“应淮,没事的,苏小姐肯定比我们有经验。”
我沉默地接过孩子。
宋晚晚的孩子是个混血儿,我抱着轻轻地拍打着,很快,宝宝便安静了下来。
正当我准备将孩子还给宋晚晚时,宝宝脖子上的红绳突然一闪。
我顿时愣住了,盯着那根红绳——
那明明是小枝的平安符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我耳朵轰鸣一声,眼球发酸,死死地扯着绳子,“这是......什么?”
“哎呀,”宋晚晚难为情地解释道,“应淮听说了小枝出事的原因后,就把这个平安符送给了......他不也是怕孩子出事吗?小枝妈妈,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吧?”
理解?
我不可置信地盯着陆应淮。
那明明是小枝担心爸爸出差不安全,特意在庙里跪了整整一夜求来的平安符!
此时此刻,却挂在另一个孩子的脖子上......
我顿时崩溃了,像是疯子一样抱着孩子嘶吼着:“陆应淮,你没有良心!你把小枝的东西还给我!”
宋晚晚惊呼道:“苏小姐,你孩子死了,不要拿我孩子来撒气啊!”
陆应淮立即上前,掐住我的肩膀,厉声道:“苏晴好,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?”
灵堂工作人员连忙跑进来劝架,不知是谁为了夺走了孩子,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!
顿时,眼前天旋地转。
我被人推倒在桌角,太阳穴猛地吃痛,脸上瞬间飙出血,睁开眼却看到陆应淮正轻抚着宋晚晚的脸。
女人哭哭啼啼地倒在他怀里,陆应淮抱着孩子,简直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!
我移开视线,盯着遗照上小枝用力的微笑,突然觉得一切都结束了。
我咽下喉咙里的血沫,哑声道:“陆应淮,我们离婚。”
终于,陆应淮有空扫了我一眼。
他皱眉,冷声道:“晴好,不要闹小孩脾气了,你先跟宋小姐道歉。”
道歉......
我扯唇,只觉得无比荒唐!
倒是宋晚晚,连忙将平安符扔给我,“不用不用,应淮,你快去跟苏妹妹解释啊,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......”
我撑着身体,盯着陆应淮的脸,那个我朝思暮想了十年的脸,竟第一次觉得反胃!
“陆应淮,小枝已经没了,我爸妈也因为帮你而意外去世了,你还要怎样才肯放过我?”
陆应淮薄唇紧抿,语气缓和了几分,“晴好,这个世界上,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了,小枝的事情,我们还年轻,以后总有机会......”
我听着他的话,看向他怀里的混血儿,轻嘲道:“帮你跟宋小姐养孩子吗?”
“晴好,你非要把话讲得这么难听吗?”
陆应淮眸光低冷,因为我羞辱了他最爱的女人!
宋晚晚脸色尴尬到充血,连忙抱过孩子,匆忙离开了灵堂。
陆应淮脚步微顿,犹豫了几秒,便径直跟了上去。
灵堂重归寂静。
我垂眼,抱紧怀里的骨灰盒。
盒子里是空的,因为高空坠机,小枝尸骨无存。
可陆应淮连问都没问过。
我闭上眼,只觉得这十年的爱恨就像一场噩梦!
如果我及时醒悟,小枝不会为了讨我开心,私自去找陆应淮......
如果我及时醒悟,爸妈也不会在帮陆应淮筹资的路上,突遭车祸......
如果我及时醒悟,更不会在宋晚晚出国后,趁虚而入追求陆应淮,甚至未婚先孕,逼他娶我!
都是我的错!
我攥紧平安符,眼泪滴在小枝的遗照上,下意识摸了摸小腹。
那是小枝离我最近的地方。
几天后,我捏着机票,看着窗外的大片云朵。
海是深蓝的,我抱着小枝的相册,坐在海边。
手机在疯狂的震动。
我却无心再看,而是一步一步地朝着海面走去。
六岁的小枝,你现在一定很害怕吧。
没关系的,妈妈来陪你了!
头疼欲裂,我猛地睁开眼,盯着房间粉色的墙壁,倏然起身!
这是我跟陆应淮结婚前的房子。
我居然重生了?
突然,手机震动了一下,我下意识拿了起来,发现是学长发来的消息。
晴好,导师给你发的留学申请表,还有一个月名单就要确定了,你填好了吗?
上一世,我为了照顾陆应淮,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他,所以拒绝了出国的机会。
而这一次,我抿抿唇,看着家庭群里爸妈刚分享的早餐,眼眶微微一酸。
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我直接将申请表提交了上去。
可退出页面的时候,却无意碰到了朋友圈,第一条动态竟然就是宋晚晚的——
胃疼,某人来帮我提行李啦~
配图是一张机场清晨的日光。
男人的手指,不经意地出现在那张照片的右下角。
无名指上跟我同款的情侣戒,尤其刺眼。
很明显,这条朋友圈是发给我看的。
手机渐渐黑屏,我盯着屏幕上憔悴的自己,只觉得格外可笑。
当年宋晚晚不辞而别,我趁着陆应淮酒醉,故意上了他的床,逼他负责。
哪怕那一整个晚上,陆应淮都在我耳边喊着“晚晚、晚晚”。
那天过后,我经常收到一个匿名发来的彩信。
几乎全部都是陆应淮的旧照。
有时是一张床上十指相扣的照片,有时是男人下巴被咬出来的齿痕......
每张照片都是女友视角,甚至不用猜,都知道是谁发来的。
我装作看不见,将那些彩信统统删掉。
直到有一天,宋晚晚主动加了我的微信。
她发来好友申请,语气格外挑衅。
想知道什么是应淮最喜欢的吗?我可以告诉你哦~
我看到后,嫉妒心作祟,直接将之前在床上偷拍的陆应淮发在了朋友圈官宣。
所有朋友都相当意外,纷纷在下面评论祝福。
只有我忐忑不安,以为陆应淮会拒绝,可他却没有,甚至发了一模一样的官宣文案,直接确认关系。
我兴奋不已,宋晚晚也没有再骚扰过我。
那会儿,我每天活在自己编织的幸福幻觉里,以为嫁给陆应淮,生一个漂亮的宝宝,就是我人生最完美的结局。
可现实是什么呢?
陆应淮靠着我父母的遗产,白手起家,风光无限。
我难产生下的孩子,被葬送在无边无际的国外海域。
陆应淮却携美回国,抱着白月光的孩子,质问我为什么照顾不好小枝!
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我走出卧室,看向玄关。
陆应淮推门而进,他面容略显倦意,淡淡道:“晴好,我回家了。”
此时此刻,二十七岁的陆应淮似乎要瘦一些。
但身上却有股令人羡慕的少年意气。
那股疏冷矜傲的劲,我从前很是沉迷,可现在却只觉得厌恶。
我别开眼,平静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男人扯松领带,打开冰箱,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准备好的晚餐。
他抿唇,拿起手机点餐,打开手机,停留在屏幕上的手指一顿,自然也看到了宋晚晚的朋友圈:“这就是你没准备晚饭的原因?你要敏感多疑到什么时候?”
我一愣,自嘲地笑了笑。
当初,跟陆应淮确定关系后,我并没有安全感。
因为他性格很冷淡,在那档子事上,才会热情几分。
不过每次,他都很清醒,谈不上沉迷,就算是情到浓时,也会不经意地移开视线,像是故意不看我的脸。
宋晚晚虽然不再骚扰我,可他们毕竟是青梅竹马,我却总能无意找到他们相爱过的证据......
比如他们网易云歌单高度重合,甚至分手后还会互发歌曲,即便什么都没聊。
比如陆应淮的游戏账号,一直都是宋晚晚在用,有时宋晚晚要验证码,他也会发过去,即便没有其他的交流。
比如陆应淮的社交账号,只关注了宋晚晚一个人,即便他很少看,也从不点赞。
每次我发现后,都会跟陆应淮大吵一架,离家出走。
只有陆应淮解绑账号,又发誓不会去找宋晚晚,我才会偃旗息鼓。
起先几次,陆应淮很是主动销毁证据。
到后面,他越来越没耐心,只觉得我小题大做,无理取闹。
比如现在。
他皱着眉,脸色不耐,像是在看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。
我摇了摇头,刚想开口,胃里却一阵翻腾。
起先,我以为是胃痛,可下一秒,我骤然反应过来,连忙拉开抽屉,拿出里面的验孕棒,冲进了卫生间。
一刻钟后,结果出来了。
两条杠,阳性。
是的,我怎么会忘了......小枝就是在订婚前怀上的呢......
前世,也是这个时候,陆应淮发现我意外怀孕。
我满心憧憬,以为他也跟我一样期待这个孩子。
可当时的陆应淮,却沉默许久,平静道:“流掉吧,现在不适合要小孩,找个时间,我陪你去医院。”
我听到后,瞬间崩溃,在家大闹了好几天。
弄得两边长辈都不得安宁。
最后陆应淮妈妈得知后,连忙从老家赶回,说要为我保胎,陆应淮才勉强妥协。
而此时此刻,陆应淮却站在我身边,看着那两条杠,突然抱紧了我,低声道:“晴好,我们提前结婚吧。”
二十二岁的苏晴好,如果听到这句话,一定欣喜若狂,恨不得第二天就冲进民政局。
可此时此刻的苏晴好,只觉得可笑。
我挣脱他的怀抱,冷淡道:“别碰我。”
说完后,我便走进卧室,反锁门。
从前的我太天真,也太草率。
以为靠一个孩子,就能永远拿住一个男人的心。
直到小枝生下来后,陆应淮几乎不管不问。
可小枝却很黏人,每天都没心没肺地缠着陆应淮,只要他一下班,小枝就连忙跑到门口迎接。
陆应淮反应却很淡,十次有九次都会推开她,然后走进书房工作。
小枝可怜巴巴地看着书房的门,却又不敢进去。
陆应淮说过,他工作的时候,任何人都不准打扰。
我只好安慰小枝,说公司太大了,爸爸太忙了,等忙完就会陪你玩。
小枝总会乖乖点头,被骗一百遍,她也总是点头。
我一度以为,小枝还没懂事,应该还没有察觉到爸爸并不爱她。
直到有一天,我无意翻开了小枝的书包,里面竟全是同学撕碎的课本,还有故意在她作业上画的涂鸦!
陆枝枝小孤儿,从小没爸,贱的慌~
我那瞬间,才终于反应过来!
小枝不是不懂事,是太敏感早熟了,才会那样讨好地朝着陆应淮求爱。
如果不是我当初执意要生下她,小枝也不会跟着我一起受苦!
像小枝这样美好的孩子,就应该出生在最幸福的家庭......
我鼻尖一酸,指尖颤抖,点开了网上预约人流的程序。
就下周吧。
我贪恋地抚摸着小腹,眼眶通红。
宋晚晚穿着宽大的病号服,哭得很伤心,扯着男人的衣服,撒娇般晃了晃。
她头发勾在陆应淮的大衣上,相当缠绵。
而陆应淮呢。
他姿态很疏离,没有伸手,略微皱眉,似乎很抗拒。
可我知道,陆应淮这样性格淡漠的人,真抗拒起来,宋晚晚根本不会有接近他的机会。
他现在的举动,更像是某种无可奈何的纵容。
我看了很久很久,直到宋晚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快瘫软在他怀里的时候,陆应淮终于将她推开。
两人隔着点距离站着,脚下的影子却还在紧紧依偎。
我突然扯唇笑了。
“言礼,有时候我觉得,自己特别像那种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,男女主历经千难万苦,就是为了把我甩干净。”
周言礼抿唇,“我们走吧。”
“不想走,”我摇摇头,声音有点凉,“不觉得他们很有艺术氛围么?再站一会儿,估计都有导演来递本子了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我语气有些调侃,不像是伤心。
周言礼轻笑了下,“还打算看多久?”
我冷冷道:“看到他们接吻,上床,生孩子。”
话音刚落,陆应淮像是有感应似的,突然移开视线,朝我来了过来——
那瞬间,我拉起周言礼的大衣,躲在他身影里。
周言礼抿唇,很快将我抱进怀里,低声道:“放心,他看不到。”
我松了口气,又问,“他们走了吗?”
周言礼沉默了会儿,“还没有。”
直到几分钟后,我腿都有些发酸,周言礼终于松开手臂,他神态略有些不自然,“他们刚走,我们还去买甜品吗?”
“买,为什么不买?”
等吃完蛋糕后,我突然想起新家还没添置家具,于是又在装饰城里逛了逛。
来这儿买家具的男女,一般都是刚新婚不久,准备装修婚房的新人。
不少销售员,都把周言礼当做我丈夫。
起先,我还会解释误会,后面次数多了,也就懒得再澄清。
直到傍晚,周言礼开车送我回家,他停在小区门口,将抽屉里的资料拿了出来。
“晴好,这是我这几天总结的论文摘要,希望对你有帮助。”
我相当意外,“谢谢,太麻烦了。”
这份资料很细致,不方便做笔记的地方,男人都亲自手写在一旁,字迹端正,清晰直观。
周言礼视线落在我的脸上,只淡淡道:“不用这么客气,碰到问题了,随时找我。”
“好。”
我笑笑,拿着资料下车。
只是当走到楼下的时候,便又看到了那辆黑色的SUV。
不过这一次,陆应淮并没有喝醉,他提着保温桶,脸色冷淡地靠在车旁。
见我走近,男人掐灭烟,薄烟飘散。
他声音有些冷,裹着雾气,“妈做了些你爱吃的,上去趁热吃。”
我平静道:“不用了,我吃过了。”
陆应淮锁好车,跟着我一起坐电梯,声音冰冷,“跟谁一起吃的?”
“和你有关系吗?”
我语气嘲讽,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,便快步走了出去。
陆应淮的影子,压在我身上。
我拿出钥匙,冷冷道:“陆应淮,私闯民宅,是犯法的!”
陆应淮手抵在门框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反问道:“你是我老婆,说说看,哪里犯法?”
我抿唇,推开门,懒得再跟他纠缠。
租的新家面积不大,只有一室一厅,陆应淮进来后,连空气都稀薄了几分。
他放下保温桶,“今晚做的是鲫鱼汤,你不是很爱喝吗?”
我盯着那熟悉的保温桶颜色,直犯恶心。
宋晚晚用过的东西,我连碰一下都嫌脏。
我移开视线,没有理会,放下包后便去了卫生间洗手。
刚出来,却发现陆应淮正坐在沙发上,他夹着烟,却并未点燃,而是垂眸,拿着周言礼送给我的那份资料。
男人紧抿双唇,情绪捉摸不定。
顿时,我上前去抢,陆应淮却突然起身,他垂眸,眼神分外锐利,“这是谁给你的?”
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,抢过资料后,便塞进了文件夹里。
他又追问:“你跟他下午去了哪里?”
说这话的时候,男人语气格外生硬,明显是生气的前兆。
我却只觉得可笑。
他在医院跟宋晚晚搂搂抱抱,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,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社交?
“去哪里?”我嘲讽道,“跟你有关系吗,就算是去上床,你也管不着我!”
“苏晴好。”
陆应淮沉下声,眼底冰冷,“不要开玩笑,下午你们做了什么?”
我冷笑,“你不是看到了么?周言礼在帮我研究出国的事情,等申请通过后,我自然就能跟他一起出国留学,双宿双飞!”
陆应淮听完后,倏然轻笑了下。
他重新坐回沙发,将那根烟点燃,然后抬眸,盯着我的眼睛,“晴好,你以为周言礼追求你是因为喜欢你吗?”
我闻到烟味后,皱眉。
陆应淮却冷声道:“他只是喜欢抢我的东西而已。”
他边说边弹了下烟灰,姿态清贵,语气更是凉薄。
的确,当初陆应淮还在读研的时候,是张教授最欣赏的得意门生,不仅是全国专业第一,而且实践与理论融合得很好。
说他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。
至于周言礼,长期屈居第二,并没多少人了解。
只不过后来,张教授极力挽留陆应淮做学术研究,陆应淮却选择离校创业,两人理念不同,就此断交。
周言礼便自然而然成为了张教授的助手。
我扯唇,刚想开口,那股烟味却越来越刺鼻,我别开脸,胃里猛地开始翻涌。
那瞬间,我下意识跑进卫生间,吐了出来。
这段时间,小枝很是闹腾,虽然害喜不频繁,每次却相当持久。
陆应淮紧皱眉头,问道:“怎么了,哪里不舒服?”
我害怕他察觉出异样,连忙撒谎,“胃疼。”
“我去拿药。”
陆应淮随意将手机一放,便去客厅找医药箱。
我趁乱吞下孕酮片,神色恍惚地盯着他不断震动的手机。
有人一直在给他发消息。
屏幕上刺眼的“宋晚晚”三个字,令人更加反胃!
我移开视线,陆应淮端着热水进来,将药拆开,“一次两粒,现在吃。”
“别忙了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打断,然后瞥了眼手机,讥讽道:“有人迫不及待地找你呢。”
陆应淮皱眉。
他拿起手机,看清消息后,放下水杯。
男人抿唇,许久后,才开口道:“我出去一趟,很快回来。”
我没接话。
几分钟后,关门声响起,空气重归寂静。
我坐在冰凉的瓷砖上,缓了很久,终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,然后走到餐桌旁,摸着温热的保温桶。
里面的鱼汤很香,我拿起汤勺,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塞。
塞到半碗,我突然干呕了一下。
再香的鱼汤,放冷了,也掩盖不住那淡淡的腥味。
鱼汤上漂浮着一层白色的膜,像是凝固的油,搅得人五脏六腑都难受。
我捂着小腹,一动不动地坐着,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等什么。
直到墙上的钟表突然响起,我才惊觉回神,看了眼手机。
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。
陆应淮还没有回来。
我起身,扯了扯唇,准备洗碗,桌上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点开一看,竟是宋晚晚发给我的一张照片——
照片里的男人正坐在医院的长椅上,闭着眼靠墙,似乎已经睡着了。
苏学妹,不好意思,应淮可能怕我在医院里出事,所以留下来陪我了,你一个人没关系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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